2007年12月22日 星期六

這個城市、人與空間

這個禮拜六,正值國際藝術村冬季藝術家駐村的開幕典禮,在這之前還去了國立歷史博物館看了來自義大利玻璃藝術家的特展,這個展覽是關於玻璃與各式媒材的對話,像是大理石、鋼鐵以及木材與光線。不過這不是今天的重點,所以這部份我會留到下禮拜再跟大家分享。

今天所要分享的是國際藝術村在開幕中的一些舞蹈表演,這個舞蹈表演是關於人與空間的對話內容,藉由不同的空間(像是擁擠的電梯裡、狹窄的走廊上、寬闊的頂樓陽台中間或是車水馬龍的十字路口)、相同的舞蹈,透過不同的排列組合,給予觀者不同的心理感受。

各位是否仔細觀察過路上熙來攘往的人群,為什麼有人走的那麼急促卻有人不急不徐?這些笑鬧的人群,背後隱藏這什麼故事?因為失意而垂頭喪氣的,他是有什麼事情不開心嗎?還是只是庸人自擾罷了。我曾經在十五年前,還是學生的時候試著這麼作,在西門町的鬧區,進入一家連鎖咖啡廳,端著一杯咖啡,在二樓找了一個靠窗的座位,俯瞰鬧區中活動的人們,試圖探索這群人中間似有若無卻微妙的共生關係。當時仍年輕的我,在這議題上並沒有任何的結論,但卻感受到這群人的冷漠,而這個冷漠,似乎也來自於時間巨輪無情的轉動。

時間回到欣賞舞蹈的當下,舞者穿著相同的衣服跳著相同的舞蹈,是因為他們都是人,雖然偶爾有一兩位舞者表現出不同的肢體動作,但也象徵著他們對空間擁有不同的感受;不同的髮型是因為他們各自擁有不一樣的特質; 看似規律的隊形變換好像人與人之間內心的交流與對談;在不同的空間表現出不同的形式,就像人類在不同的空間作不同的事,也許有時候空間是擁擠的,但也表現出人們雖然互不相讓卻也擁有共生的關係。換個角度想像,若這些舞者化作流光,穿梭在各個空間,也好像是創意的點子,不斷的在藝術村中各個角落流竄萌發,像是期許未來藝術生態的壯大。

到了傍晚五點,另一個表演場地無聲的展開了,在投設燈的照映下,舞者們穿著純白色的衣服,在藝術村外的路口,利用綠燈的時間,有的以掙扎的姿態或爬或滾,有的藉著破舊的機車支撐以傾斜的姿勢徐緩的來回,就是沒有人是好好的走在路上(當然這樣的行為也引起了不知情的群眾圍觀);當舞者好不容易進入了鋪滿紅磚的人行道上,卻赤著腳不斷的來回奔跑,還有人拿自己的身體不斷地摩擦碰撞牆壁以及因為久未清潔而生了厚重塵垢的鐵捲門;果然,在這些舞者的努力不懈之下,鐵捲門緩緩的伸起,迎面而來的卻是四顆刺眼到不行的探照燈,舞者們像是無知的小生物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不斷的伸出手腳或是小腦袋,檢視這環境是否安全,裡面這四顆如猛獸般的大眼睛對他們會不會構成威脅呢?就在他們小心翼翼並且以極為緩慢的速度進入的同時,鐵捲門一如猛獸的嘴,緩慢而無聲的落下了,這些小生物們就像進去的時候,想出來卻也猶豫,而時間卻不給予他們思考的空間,將他們全部給吞噬在黑暗中了。人啊!往往在現實中掙扎、不滿,卻因為害怕面對全然陌生的空間而躊躇不前,然而無情的時間是不會等待人的,即使是因為無奈而進入了惡質的空間,它也會強迫你去接受、體驗。

看完了這兩段的表演,我好像回到過去高中時代在觀望人群時候,細膩的心理狀態,內心充滿了奇妙而無法言喻的想法,這種感覺似乎又縈繞在我的腦海裡。不過,這次我終於有了結論,唯一感到遺憾的是:「這些編舞以及表演的舞者,居然把我在十五年前內心的想像毫不保留的化為實際行動詮釋出來。」心中深刻的感受到這些藝術家的厲害之處,令人不由得內心欽佩至極,想大聲的鼓掌。看來看事情的深度、轉化的能力以及創造的神力,是我必須努力加強的重點了。然而,在這裡我也見識到,這次藝術村擴大舉辦的開幕典禮當中,如何在不須要砸下重金,就可以達到良好的宣傳效果(大門前的街頭表演,在不影響交通的情況下,引來圍觀的群眾,就是為藝術村做了最好的宣傳)。

沒有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