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3月31日 星期二

多元的劇場─縱觀2009台北國際藝術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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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朋友大家好,歡迎再度來到“阿光的藝文抱抱”,繼上個禮拜分享我對電影“禮儀師”的觀點之後,今天我將針對這次兩廳院所舉辦的2009年台北國際藝術節的其中五個節目來談談“劇場的多元性”。

這次的台北國際藝術節,以“科技”為主軸,貫穿所有的節目;也讓阿光欣賞到五種風格截然不同的演出。首先,讓我簡短的介紹一下這五場表演的內容。

內容與視角

羅伯威爾森與魏海敏的歐蘭朵

以英國女作家吳爾芙的自傳體小說為藍本,經過極簡意象劇場大師羅伯威爾森的改編,並結合了東方京劇名伶魏海敏的詮釋,作為2009年台北國際藝術節開端的“歐蘭朵”,嚴然成了東西方劇場文化謀合的里程碑

在去除了時間、空間的有形標誌之後,反而讓我們更清楚的感受到文本當中跳躍性思考的迷人魅力,以及文本作者藉由性別對於各個時代角色扮演的反思

菲利浦格拉斯與李奧納科恩的渴望之書

菲利浦格拉斯(劇場、電影、古典)與李奧納科恩(詩、插圖、歌手)都是跨界的創作者,巧合的是菲利普格拉斯的音樂風格就像是李奧納柯恩低沈如呢喃般的嗓音,沒有多變的調性起伏,卻利用強弱與器樂的增減,建構出一種獨特的意象風景。

憑藉著這樣的相似性,在渴望之書當中,菲利浦格拉斯為李奧納科恩的詩集譜曲,藉由影像的投射呈現李奧納科恩繪製的插圖,並讓歌者以吟詩般的唱腔與戲劇的肢體語彙,呈現出作品的內涵精神,也改變了過去我們只用耳朵聆聽音樂會的習慣

納丘杜亞托的慾望之翼

“慾望之翼”的創作靈感來自於電影導演文.溫德斯的同名作品,獨特的是這位享譽國際的編舞者不但親自上陣演出,還要在舞蹈的同時以戲劇的口吻唸出奧地利作家彼得.漢克為電影“慾望之翼”所寫的文句。呈現出一種用文字、聲音、裝置與舞蹈,共同呈現的多面向作品。

不論是從哪個方向去欣賞,都可以使用你習慣的方式,想像與了解這個舞作

4d Art的諾曼

至於4d Art的諾曼可以算是一個奇特的觀賞經驗,它之所以奇特的原因不在於神乎其技的投影技術或是舞者與動畫近乎完美的搭配演出,而是在題材上以紀念加拿大動畫大師諾曼為主軸,藉由一個舞蹈工作者參觀動畫博物館的感受,呈現出一種類似紀錄片型式的舞台表演。

在骨子裡是一個舞蹈表演,肉的元素是動畫,外覆的皮則是紀錄片的手法,在我的欣賞經驗當中倒是頭一遭。

歐伯梅耶的春之祭

至於歐伯梅耶與林茲電子藝術中心共同呈獻的前衛春之祭更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視覺音樂會;不論是從視覺到聽覺,還是聽覺到視覺,都成為帶領聽眾進入自德布西之後的前衛音樂世代。

在上半場當中,從德布西“牧神的午後”與交響詩“海”,讓聽眾們藉由聽覺意會到音符所勾勒出的視覺版圖與大自然的律動感;到了下半場的“春之祭”則藉由舞者與3D動畫的結合,讓我們從視覺感受到躁動的音符所帶來的不安定感。

值得一提的是下半場的表現型式,假設國家音樂廳就像是一個大型的舞廳,樂團是舞廳裡的DJ,台上的舞者是舞客,而控台的技師是VJ;那麼這場音樂會就像是從通俗的PUB語彙提升進化,形成音樂、影像、舞蹈三方元素結合而成的表演藝術。

劇場為什麼要科技化?

雖然,這次台北國際藝術節是以“科技”為主軸,串起多元的表演藝術;但是,在科技進步神速的今日看來,這裡面似乎沒有太大的技術機密。不論是表演者配合影像,還是利用動畫呈現表演者的演出,在觀眾眼前的眩目效果都是事先排練、修正,再排練、再修正的成果,並非完全的即興演出,也沒有太多不可控的因素在裡頭。

如沒有太大的技術性,那還有什麼值得去探討的呢?不如,我們來談談“語言”這個極其微妙的東西好了。語言,它讓世界上不同的人,物以類聚。通常我們聽一個人說話的用字遣詞、聲調或發音,就可以判定這個人的喜好、教育水準或專業領域。當然,隨著世代的變遷,“語言”這東西也會有所不同,自然也造就出不同的文化

然而在資訊媒體發達的今天,人們所接觸的事物越來越多元化,選擇性也越來越高,有時候越是新鮮的事物反而越是容易引起人們的注意與好奇。所以,劇場也開始思索加入一些當代的元素在其中。在這裡我並沒有將任何票房因素的考量在裡面,只是當人在面臨時代的轉變時,有時候過去的事物也在慢慢流逝當中,就好比前陣子流行的火星文,現在已被網路的簡短符號所取代,更遑論過去的唐詩、宋詞或者文言文是否還有人真的看得懂。

所以當劇場開始融入一些過去所沒有的元素的時候,也開始吸引了一些好奇的觀眾進去欣賞新鮮的事物。這時跨界的效應也會間接產生,或許過去不曾發現京劇之美的人,會因為魏海敏飾演的歐蘭朵而開始欣賞京戲;不曾了解莎士比亞文學的人,會因為4d Art的La tempete而對莎翁的其他作品產生好奇;連德布西是誰都不清楚的人,會因此而欣賞古典音樂;只喜歡聽歌的人,會因為渴望之書而開始欣賞詩集。相反的,習慣欣賞傳統表演的人,也會因此而好奇,劇場可以轉變成什麼樣的風貌。

我們可以從中發現,雖然世代的語言會有所不同,呈現的方式也在不斷的變化,但精神卻是不變的;所以只要轉換得宜,好的東西便會不斷的流傳下去;相對的,未來的劇場除了著重演員表現、燈光氛圍、舞台格局之外,更要開始考驗導演整合跨界媒體的能力。

2009年3月22日 星期日

送行者─禮儀師的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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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想跟大家聊聊我看電影“送行者─禮儀師的樂章”的感想,也順便從過去工作的經驗來談談現實世界的禮儀師這個行業。


電影─送行者

在“禮儀師的樂章”這部電影裡頭,本木雅宏飾演一個以演奏悠揚樂章為志職的樂團大提琴手,然而在經濟不景氣的衝擊下,他不得不放下過去穩扎穩打的根基,重新開始一個「每天與死亡有個約會」的新工作。

只是一般民眾對於這樣禁忌的行業,既無法理解更不能認同,所以他的朋友不能諒解,他的妻子也離開了他。但是這樣的工作,卻也讓他重新看待生命、認知生命與尊重生命。

這部電影在配樂大師久石讓莊嚴而悠揚的樂音之下,讓我們重新檢視自身對於生命的態度,也讓我們正視每個個體存在於這個世界的價值;殯葬業不再是一個恐怖而神祕的未知境地,反而成為一個以人本關懷為出發點的神聖事業。


現實世界─禮儀師

在看過電影粉飾的世界之後,回到現實生活當中,真正的禮儀師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行業呢?在過去的工作裡,我曾經拍攝過婚喪喜慶等各種儀式,初次接到喪禮紀錄的案子時,多少心裡也有一些忐忑不安;但是時間久了,也讓我對“往生”這回事不再感到恐怖與神祕,反倒是對不同種族或宗教的儀式有些許的認知。

有時聽到葬儀社(現在稱作生命事業)的員工私底下的談話,也認知到他們優渥的收入來自於沒有定性的工作時間。的確,在現下情況來說,人並不會因為經濟不景氣而不離開這個世界;相對的,這些所謂的禮儀師也必須不定時的執行“接大體”這個工作(畢竟人不會只選在白天往生);此外,如睡眠般安祥的離開這個世界的幸運兒並非大多數,有時他們還必須“接”意外死亡、死於非命與死亡多時的大體,如果各位曾經看過完全死亡手冊,便知道這絕對不是一個什麼莊嚴肅穆的好經驗;然而面對這一切的同時,仍然必須心存敬意的完成所有的工作。如果,你對921大地震仍記憶猶新,也知道執行善後工作的志工與阿兵哥為什麼需要心理輔導,就知道這份工作並不好做了。

除了接觸往生者,禮儀師還必須面對仍然在世的家屬;說真的,可以用平靜的心情面對親人過世的家屬並不多,在長者往生之後因為後事或者遺產而起紛爭的晚輩更不在少數。所以有時候,生命事業從業人員除了必須站在家屬的角度給予適時的安慰,更會看到與自身道德標準相違背的事實。


從電影到現實世界─從送行者自我檢視

當然我們也不能說電影的情節都只道出美好的一面,畢竟在經歷了這些林林總總的經驗之後,對許多生命事業從業人員而言還是有一些正面意義的存在價值。

而送行者這部電影的時代背景正猶如現下的低迷景氣,所有在過去十年光陰我們所認知的經濟產業價值如今已被顛覆,甚至有些高學歷的人都必須為了生計而從事過去人們所認定的低濺工作,人的價值到底何在?

其實,日本從連續劇到電影,都充斥著一種鼓勵人奮發向上的精神;男主角大悟在劇中過去的職業是一個交響樂團裡的大提琴手,他在童年時期便下定決心要擔任一個傑出的樂手,也痛下苦功練就出如今的成熟功力,但也因為景氣的因素,樂團解散的同時也令他失業;後來這個禮儀師的工作是他過去從未接觸也不曾學習過的領域,所以也使得他必須重新歸零、重新學習,從而多了一份對於生命的關注。但唯一不變的就是他運用過去苦練大提琴的專注力在新的事業上。

然而,現實世界的我們又何嘗不是如此。所以即便是被迫轉換跑道或者是重新規劃人生的我們,是不是也該回歸到對於喜愛事物的專注與痴迷,運用創意為自己找一條出路。